2021年七月號【逃難了,然後呢?媒體甚少告訴您的委內瑞拉難民女孩故事】
「委内瑞拉人大逃亡」、「委內瑞拉難民潮持續」、「委內瑞拉爆難民潮」…… 新聞報導標題總是如此說。委內瑞拉的難民危機對我們來說應該不太陌生,但大多媒體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委內瑞拉人如何逃離家園,鄰國又怎樣把他們拒諸門外,您可知道難民逃亡後的生活狀況?他們的安全和生活問題就可解決了嗎?
委内瑞拉社會及政治動盪始於2014年2月,民眾發動示威要求總統馬杜羅下台,軍方以武力鎮壓,其後更演變成兩派各執一詞,出現兩個「總統」的局面。社會一片混亂,經濟下滑,失業率攀升,市面上出現糧食、藥物、日用品短缺,亦有民眾被斷水斷電。
難民女孩孤立無援
婦女冒着生命危險帶着兒女逃到從未踏足的國度,她們大多不曾接受教育,失去了丈夫陪伴和分擔,卻又未懂獨力保護自己和兒女,需要面對多方面的挑戰,包括性別暴力、人口販賣、衛生狀況欠佳、營養不良等,加上新型冠狀病毒疫情大爆發,生活更是波折重重。
明目張膽的性別暴力事件
國際培幼會在今年初以問卷和深入訪談接觸了近600位10至19歲身處哥倫比亞、厄瓜多爾及秘魯的委内瑞拉難民女孩,以及近50名監護人,以了解她們確實遇到的生活困難。
「附近一個有性犯罪紀錄的男人當我是妓女,說要給錢我媽媽,換取和我相處一天。我媽媽說要舉報他,他才罷休。」一名16歲身在秘魯的女孩說。這個女孩幸得媽媽挺身而出為她化險為夷 ,有好些女孩卻沒這麼幸運。
另一名16歲逃至厄瓜多爾的女孩說:「我和媽媽要在公寓的公用洗手間做清潔工幫補收入。有次,兩個男人在我清潔時走進來,對我上下打量,一個用看不起的態度說我是那『做清潔的女兒』,另一個就笑着對我說他對我存在性幻想,問他的伙伴要不要對我做甚麼。我站在那裡,四肢頓覺麻痺,不敢說甚麼,我怕他們真的會動手。」
她並非唯一一個不敢吭聲的女孩。聯合國人權委員會的研究報告指出,已曝光的難民性別暴力事件只是冰山一角。很多受害女孩都因文化背景而選擇啞忍,害怕會被認為是「不潔」或被反過來指責是家門之恥,也有一些因不懂當地的語言、害怕影響難民申請、加害者是當地人甚至難民營工作人員而默默承受痛楚。因為不用承擔後果,加害者就更變本加厲隨意騷擾女孩。
身份決定命運
培幼會的調查指出28%的女孩未有在學校註冊,當中兩成人是因為給予難民的學額不足,另外兩成是因為無法得到所需的身份證明文件。即使有幸接受教育,學校裡亦出現嚴重的歧視情況。
在哥倫比亞的15歲女孩說︰「同學稱我為『Veneca』(對委內瑞拉人的貶稱)。」
難民的身份又何止影響女孩的教育情況呢?報告發現有四成女孩沒有接受醫療服務的途徑,72%人表示去年的健康狀況大受影響,而她們大多得了的病症都是可預防和較容易治療的呼吸道或腸胃症狀,若她們得到正式身份證明以及社會醫療保障,這些情況就不會發生。
同樣地,女孩也因求助無援在其他方面受苦,譬如說,她們因身份問題沒有機會上課學習性知識以及無力抗拒童婚,每十個委內瑞拉難民女孩中就有一個未成年懷孕,平均年齡只有16.4歲;亦有44%女孩因貧窮和沒有社區支援及保障而晚上捱餓入睡,有女孩更曾經空着肚在街上行乞五天;除了行乞,童工問題也非常嚴重,她們不得不在街頭販賣、從事快遞、參與非法活動或強制勞動去賺取微薄的收入換取溫飽,即使發生意外,亦沒有人會出手幫忙,免得被盯上或被驅逐出境。由此可見,難民的身份成了女孩健康、有尊嚴地成長的一大阻礙。
疫情下的現況及工作展望
疫情無疑令女孩的處境更艱難,一方面在狹小的空間難以保持社交距離、共用洗手間增加病毒傳播風險之餘,另一方面原先有幸註冊上學的女孩亦因為家中無法負擔電子裝置而不能參與網上課程,要以知識改變命運可說是難上加難。
為應對這個困局,培幼會在疫情中不敢怠慢,在社區以至國家層面為女孩發聲,敦促社會領袖在制定法律、政策、計劃和應變方案時多加考慮難民和移民女孩的需要,以達至於不同層次和角度全面地保障女孩權益,支持她們及其家人儘快適應新生活,並得到社會的接納和肯定。
培幼會為難民家庭提供物資援助,包括應對疫情的衛生包等,幫助他們渡過難關。
培幼會重視女孩教育,相信透過教育可以長遠地改變社會風氣,並為女孩創造更公平、更安全的環境。
現在,我們知道了更多關於難民女孩的故事,您會與女孩同行,助她們一臂之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