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血緣「父親」 圓窮小子留學夢
馬丁·路德·金有這樣一句名言:I have a dream(我有一個夢想)! 40多年前,我也有一個夢想,就是能升讀大學。奈何當時香港只有兩所大學,競爭激烈;若要出國留學,以當時的家庭條件,更若水中撈月!然而,在1974年8月,我卻能飛越太平洋到美國實現升讀大學的美夢!這是甚麼一回事呢?
契爺助我起跑
我有四兄弟姊妹,父親在我小學未畢業時便離世,一家五口的生活重擔全落在媽媽身上。媽媽目不識丁,只能做些粗活糊口,真是手停口停。記得當時小學的學費每月只是港幣兩元半,有時我都無能力支付。知道我家生活艱苦,校長便介紹我向培幼會尋求援助,這成為我人生的轉捩點。
Edward(右一)幼年家境清貧,一家五口全靠媽媽做些粗活糊口。
透過培幼會,來自美國的Robert Lyle Plunkett成為我的契爺。他獨居,沒有子女,在一間飲料公司從事文職工作。每月,我會收到港幣45元資助,以媽媽當時每月100元左右的收入來說,這是一筆很大的資助!此外,我們也會收到培幼會送來的日用品如毛氈丶毛衣、皮鞋丶書桌及文具,亦可以免費看醫生。
有一年,媽媽想蓋建一個豬欄養些豬隻幫補生計,便向契爺求助,他滙了幾百元港幣過來,我們得以把豬欄蓋好。
透過培幼會,Edward得到美國契爺的幫助,生活得以改善。
升讀大學 美夢成真
預科畢業後,我無緣在港升讀大學,便在初中執教。升讀大學的夢想卻從未放棄,我在給契爺的信中亦曾提及這個心願。過了一段時間,我收到契爺的信,説願意資助我去美國升讀大學。這真是個天大喜訊!一個與我素未謀面、非親非故的外國人,願意作出這樣大的承擔,實在難以想像。
有了契爺的擔保信,我很順利拿到學生簽證,他亦寄了幾百美元給我買機票,一切準備就緒。我在1974年8月中飛抵印第安納州,開始和契爺一起生活。在學校註冊當天,契爺才發現我這個「契仔」並非通過正式合法收養,拿的是外地學生簽證,僅是第一個學期,他就為我交了600多美元學費,費用較當地居民高出兩、三倍,這讓他完全失了預算。
契爺只是個普通白領,我明白這次到美國升讀大學,將為他帶來沉重的負擔,我不能這樣自私,亦不能半途而廢。一個學期後,我轉到加拿大滑鐵盧大學繼續學業,這間大學一年的學費比美國一個學期的學費還要便宜,契爺的負擔得以減輕。
在契爺的幫助下,Edward實現了升讀大學的夢想。
不求回報的「父親」
雖然和契爺一同生活了短短數月,但那段時間令我終身難忘。知道契爺從未踏足亞洲,我曾提出支付他來香港旅遊的一切費用,但他婉拒了,他說:「我明白你想向我表達謝意,但其實是我應感恩,讓我有幸看着你成長。我對你的成就感到驕傲,你不要覺得對我有所虧欠。」
我們一直保持書信往來,間中我亦打電話向他問好。所有契爺給我的書信都以「Your Dad」署名, 他真的把我視作他的兒子,這是何等的溫馨。2008年8月,我收到一封由契爺鄰居寄來的信,告知我契爺已離世,從此陰陽相隔,我十分難過。
契爺視Edward是自己的兒子,書信都以「Your Dad」署名,令Edward感動不已。
傳承大愛精神
得人恩惠千年記,正因為契爺的幫助,我才可以接受良好的教育,找到較為穩定及收入算是不錯的工作。生活條件得到改善,我甚至有能力供兩個兒女出國留學。知識不單改變了我的命運,也改變了下一代的命運。
我曾受契爺恩惠,亦會傳承及發揚這大愛無私的精神,現透過培幼會助養兒童。世界上還有很多落後地區的小孩沒有機會受教育,女孩更會受到歧視。我們應義不容辭,幫助有需要的弱勢社群。
培幼會回歸香港後,Edward(右二)時常為培幼會的活動擔任義工。
圖文:培幼會前受助人 – 張祖榮先生 (Edward)
*國際培幼會多年來致力在世界各地推動兒童權益,發展項目和捐助模式至今亦有所轉變。這個故事是我們歷史和轉變的一部分,並不反映我們現有的發展項目及捐助模式。